老子（道德經(jīng)）——學悟有得（第一章）
編者按 集團公司黨委書記朱遠東編著的《老子（道德經(jīng)）——學悟有得》已由湖南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了。朱總潛心研究《老子（道德經(jīng)）》幾十年，對老子思想的研究有著很深的造詣。早在2009年就編譯了《老子（道德經(jīng)）——文白對照》，為讀者認識老子思想帶來極大幫助，深受讀者喜愛。現(xiàn)編著《老子（道德經(jīng)）——學悟有得》，除保留《老子（道德經(jīng)）》原、譯文外，大篇幅地增加了“學悟有得”，是對老子思想在理論上給予了更進一步地升華。不僅深刻闡述了老子思想對傳統(tǒng)哲學、科學、政治、宗教等領(lǐng)域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而且論述了老子思想對人們修身、養(yǎng)性、齊家等方面的感導和教化作用。其研讀國學的執(zhí)著態(tài)度，爐火純青的理論造詣、扎實深厚的文化素養(yǎng)在《老子（道德經(jīng)）——學悟有得》中得到了充分展示，同時也得到了國學研究專家的高度評價。現(xiàn)分章刊發(fā)，以饗讀者。
第一章
【原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學悟有得】
本章為《老子（道德經(jīng)）》（以下簡稱《老子》）全書之重點，也是學習、理解和感悟《老子》這座智慧寶庫的開門鑰匙。因此，首先要真正讀懂本章的主要內(nèi)容，同時必須要結(jié)合全書的相關(guān)章節(jié)來領(lǐng)會和感悟老子所表述的主要思想。
第一，要正確理解老子所論述的“道”的實質(zhì)和意義。
老子開門見山、直截了當?shù)刂赋�，所謂的“大道”是永恒的，而且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如果能夠說清楚，能夠道明白，那就不是永恒的“大道”。我國古代哲學家曾將宇宙的存在分成兩種形式：“是故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易經(jīng)·系辭上傳》）。在《老子》全書中，“道”是老子哲學上的一個最高范疇，綜合分析，它大概含有下面幾種意義：
1.“道”是先天地而誕生同時又誕生天地萬物的物體（第一章、第四章、第十四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二章等）；
2.“道”是推動和促使宇宙與萬物運動的動力和規(guī)律（第六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章、第四十二章等）；
3.“道”是人類社會人們應該遵守的行為準則（第三十四章、第五十一章等）。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老子所指稱的“道”并非像古人所說的只是“形而上的道”，即僅僅是無形的道理、法則和精神之類的“道”；而是指精神與物質(zhì)相融合，存在與意識相統(tǒng)一的混合物體的“道”�！暗馈彪m然幽隱無名無形，但“道”既先天地而生，又誕生天地萬物，同時還存在于天地萬物之中，也貫穿于天地間一切事物之始終。同時，所謂的“器”，也并非像古人所說的是與“道”相對立的，它實際就是“道”的化身，是“道”對天地萬物所起作用的具體顯現(xiàn)。
第二，要正確理解人們在認知過程中語言的局限性。
老子認為，對于永恒的“大道”，人們是無法用語言來完整地表述的。同時，還強調(diào)即使勉強能用語言來表述客觀世界，其任何名稱概念都只能是暫時的，是相對的，而不是永恒不變的名稱概念。這是因為，就地球而言，已有幾十億年的歷史，而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類才幾百萬年，且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也只有幾千年。即使生活在科學技術(shù)較為發(fā)達的今天，人類也無法完整地認知和命名存在于地球上的一切！而且，人們在認知過程中，主觀認識是在不斷變化和不斷更新的。所以，老子才會高度概括為：道為常道，名非常名。
老子的這一觀點，還可以從人們的宇宙觀、世界觀的認識發(fā)展歷程得到充分證明。
人們很早就開始對宇宙進行探索，在西方國家，最早對宇宙探索形成理論和演繹體系的是所謂的“地心說”。即：認為地球是處于宇宙中心的，而且是靜止不動的，其他天體都圍繞地球轉(zhuǎn)動。這個理論和演繹體系最初是由米利都學派形成初步理念，后由古希臘學者歐多克斯提出，然后由亞里斯多德完善，最后讓古希臘晚期的數(shù)學家、天文學家托勒密進一步發(fā)展而逐漸建立和完善起來的。
“地心說”理論認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雖然是錯誤的，但它的演繹體系是世界上第一個行星體系模型，其最主要的成就就是運用數(shù)學計算行星的運行，它承認地球是圓形的，并把行星從恒星中區(qū)別開來，著眼于探索和揭示行星的運動規(guī)律。這標志著人類對宇宙認識的一大進步。這是人類的一個很了不起的創(chuàng)造。托勒密的理論初步解釋了人們從地球上所看到的現(xiàn)象。后來，西方國家天主教教會接納此理論為世界觀的正統(tǒng)理論。此理論也符合基督教信仰。因而，在哥白尼“日心說”創(chuàng)立之前，“地心說”一直占統(tǒng)治地位。
隨著人們的認識和實踐范圍的不斷擴大，認識水平的不斷提高，科學技術(shù)的不斷發(fā)展，到了十六世紀，“地心說”被波蘭數(shù)學家、天文學家尼古拉·哥白尼的“日心說”所打破，形成了新的宇宙觀、世界觀。即：人們認為太陽是宇宙的中心，其他行星繞太陽轉(zhuǎn)動。在今天看來，認為太陽是宇宙的中心，太陽系是天文學的全部的理論簡直是可笑的。但是在那個時代這又是一個巨大的進步！“日心說”給后人開啟了一道通往真理，接近宇宙的大門，有力地打破了長期居于宗教統(tǒng)治地位的“地心說”，實現(xiàn)了天文學的根本變革。
到了20世紀，美國天文學家埃德溢·哈勃、伽莫夫等又提出了新的探索宇宙的理論，即“大爆炸論”“宇宙膨脹論”等。這些理論雖然仍有爭議，但極大多數(shù)人傾向于此種新的宇宙觀。
總之，宇宙在時間上無始無終，在空間上無邊無際。宇宙本源之深遠，宇宙范圍之廣大，宇宙萬物之眾多，宇宙奧妙之無窮。這不僅在過去和現(xiàn)在，即使在科學技術(shù)十分發(fā)達的將來，人們的語言也是無法完整地表述浩瀚宇宙中的一切！因此，人類對宇宙的探索是無止境的，其認識和觀念也是不斷變化和更新的。所以，老子的觀點是相當精辟和完全正確的。
第三，要正確理解“無”和“有”兩個哲學概念的內(nèi)容和意義。
1.“無”和“有”均為天地萬物之始源。所謂“無”，并不是表示沒有，也不是等于零，而是代表“無形質(zhì)”。它表示“道”幽隱而無形，為人們的感官所不能認識的特性。所謂“有”，是代表“有形質(zhì)”，在形而之上，它表示“道”向下落實時介乎“無形質(zhì)”和“有形質(zhì)”之間一種狀態(tài)，是意指形而上之“道”的實存性。在形而之下，它表示“道”作用于天地間萬事萬物，為人們的感官所能夠認識的特性。
本章的“無”和“有”與第四十章“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的“無”和“有”其意義相同，都是意指“道”，是說明天下萬物生成的根源。但與第二章“有無相生”和第十章“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的“無”和“有”意義不同，這里所指的是現(xiàn)象界事物的“虛體”（或虛空）和“實體”而言的。
2.“無”和“有”對于“道”的意義。老子認為人們可以經(jīng)常從“無”的狀態(tài)中，了解感悟“大道”的無窮奧妙；可以經(jīng)常從“有”的狀態(tài)中，觀察、辨別萬事萬物，從而理出“大道”的一點頭緒。
綜觀《老子》全文，通過對“無”和“有”的相關(guān)論述，我們還可以認識到，“無”和“有”都來源于“道”，只是名稱不同而已。它們各自都有著極其深奧、神奇的道理需要人們?nèi)ヌ骄浚宜鼈儍烧咧g的關(guān)系也是十分奇妙的，也就是說它們之間既是相互對立的，相互排斥的，又是相互聯(lián)系的，相互依賴的。在一定條件下，又相互轉(zhuǎn)化，并且循環(huán)往復，永不停息。因此，老子特意用“無”和“有”兩個哲學概念，來說明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由矛盾雙方組成的統(tǒng)一體，而且矛盾雙方存在著既對立統(tǒng)一，又相互轉(zhuǎn)化的辯證關(guān)系。
第四，要正確理解“玄”字所包含的意義。
本章最后兩句話是“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老子在此使用了三個“玄”字，在《老子》全文中還有很多章節(jié)也都用了“玄”字，如“玄牝”（第六章），“玄鑒”（第十章），“玄通”（第十五章），“玄德”（第五十一章、第六十五章）和“玄同”（第五十六章），等等。因此，正確理解“玄”字的含義是十分重要的。自古至今，關(guān)于“玄”的釋義可謂汗牛充棟。但極大多數(shù)都忽略了其中豐富的哲學含義，往往是以字度字，以文化文。甚至于以訛傳訛，常常使人們不知所云。漢代張衡認為：“玄者，無形之類，自然之根；作于太始，莫之能先；包含道德，拘掩乾坤。”魏晉時期王弼在《老子指略》中說“玄，謂之深也”。宋代蘇轍注解：“凡遠而無所至極者，其色必玄。故老子常以玄寄極也�！薄墩f文解字》釋為：“玄，幽遠也，黑而有赤色者為玄，象幽而入覆之也�！�
《現(xiàn)代漢語詞典》對“玄”的釋義，也都是指黑色、赤黑色、深奧、深遠等等。魏晉以后，隨著“玄學”的興起，虛無論與神秘論將“玄之又玄”變成了不可知的代稱。從而使原本樸素的老子辯證思想，蒙上了濃厚的神秘色彩。
其實，在《老子》一書中，“玄”字是老子用以闡述辯證法規(guī)律的哲學概念。
前面已說明，在本章老子用“無”和“有”兩個哲學概念代表“道”，并且強調(diào)“無”和“有”都來源于“道”，只是名稱不同而已，它們各自都有極其深刻的含義，而且兩者之間又存在著相互依賴、相互聯(lián)系，相互對立，相互排斥，在一定條件下相互轉(zhuǎn)化的關(guān)系。由于人們在認知過程中，語言表述的局限性要真正認識理解和掌握“無”和“有”的道理，確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此，老子將“無”和“有”均稱之為“玄”。
然而，如果能真正正確認識和理解“無”和“有”這兩個哲學概念，并能掌握和運用這對矛盾對立統(tǒng)一，相互轉(zhuǎn)化的辯證規(guī)律，那么，也就找到了認識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無窮奧妙的門徑。因此，在兩千多年前，老子將這些認識過程概括地表述為“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老子》這部經(jīng)典著作智慧無窮。它源于老子對世情的洞察：時代的紛亂，社會的動蕩，人事的紛爭，生命的無常，都積淀成老子的關(guān)于人性修養(yǎng)、處世哲學、治國之道、軍事思想、養(yǎng)生之道等的智慧之學。全書主要是通過論宇宙觀到論社會觀、論政治觀、論人生觀。它道出了宇宙的本源，萬物變化的玄機，陰陽變幻的奧妙。它論述了治國處世之方略、長治久安之方法、人事進退之要術(shù)。因此，《老子》一書不愧為哲學之“始祖”，管理學之先驅(qū)，齊家立事、治國安邦之指南，學道養(yǎng)生、修身潔行之經(jīng)典！
然而，從古至今，有很多人都認為《老子》這部書非常深奧，非常難理解。但只要仔細了解和掌握《老子》這部著作的特點，并認真學習，用心感悟，就如醍醐灌頂，大受裨益。為此，特簡要地作些介紹，僅供參考。
《老子》這部著作之特點，總的來說主要體現(xiàn)在五個方面：
其一，用詞靈活多樣，多音多意并存。
在第一章，老子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為開篇語。這里第一個“道”為名詞，指的是哲學概念的“大道”；第二個“道”則為動詞，指的是“能說清楚”或“能說明白”；第三個“道”又是名詞，指哲學范疇的“大道”。同樣，這里的第一個“名”是名詞，指的是名稱；第二個“名”是動詞，指的是“命名”；第三個“名”是名詞，指的是名稱。
再例如，《老子》第七十二章中“無狎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唯不厭，是以不厭�！边@一章里文字雖不多，但卻用了三個“厭”字。而不同地方的“厭”其含意并不一樣，讀音也不相同。前兩個“厭”讀音為“y�。▔海�，意思是壓制、壓迫。后一個“厭”讀音為“yàn（燕）”，意思是討厭、厭惡、厭棄。這段話的大意是：不要把民眾的生存空間弄得太狹小，不要壓制和干擾民眾的生活，只有不壓制和不干擾民眾的生活，才不會被民眾所厭棄，等等。
其二，表述相近內(nèi)容，散落在不同章節(jié)。
老子在第一章里提出了“無”和“有”的哲學概念。并明確指出“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比欢怨胖两裼泻芏嗳藢@兩句話的句讀（即用標點符號斷句）和訓詁（即解釋）一直爭執(zhí)不下。有的認為應該是“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贝藘煞N的讀法和解釋在本質(zhì)上并無很大的區(qū)別，因為“無”可以表示道，“無名”也可以表示道（第三十二章“道常無名”）。但老子關(guān)于“無”和“有”的哲學概念，除了第一章外，還有第十一章“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第四十章“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等幾章之中都有相關(guān)論述。只要把第一章、第四十章聯(lián)系起來學習和感悟，就能找到較為正確的或更貼近老子本意的句讀和訓詁了。至于以“無欲”“有欲”為句讀，則更不能成立。本章主要是論述形而上之“道”體，在人生哲學中老子認為“有欲”妨礙認識，因此，常有欲，不可能觀察大道之端倪。因此，要正確學習和理解《老子》這部著作，不能只從每章的字面上，望文生意，斷章取義，或以文化文，以字度字，以訛傳訛。一定要縱觀《老子》全文，貫通全書的內(nèi)容，細心品讀，用心感悟。
其三，修辭手法別致，全書詩韻強勁。
《老子》這部著作自第一章至第八十一章，全書文字簡潔，轍韻強勁。而且是以排比、對偶、遞進、設(shè)問、比擬及回環(huán)對應等多種多樣的手法修飾全文，讓人讀起來朗朗上口，回味無窮，而且頗感詩意。因此，曾有人評價《老子》不僅是一部哲學經(jīng)典，同時也是一種特殊形式的詩，而它比通常所說的詩更具有完整和豐富的哲學內(nèi)涵及人生哲理。所以它也是一部難得的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如今，許多耳熟能詳?shù)某烧Z，如“福禍相依”“知足不辱”“大智若愚”“哀兵必勝”“和光同塵”“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等都源于《老子》，它們?nèi)缤湟粯娱_啟我們的智慧，激發(fā)我們的靈感，警醒我們的意識！
其四，隱晦語言說理，真實思想難辨。
《老子》全書多以隱晦語言表達思想內(nèi)容，慣以比喻說明人生道理。因此，要真正讀懂《老子》，真正理解老子之本意，其難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有人曾這樣說：“對老子所講的話，你不要在文句上面看，因為這只是它的表面，關(guān)鍵，要在弦外聽音，他所講的話，那不過是打的一個比喻。比喻，能直觀比喻本身嗎？而這個比喻，它背后的真正內(nèi)涵是道。忘了這點，也就不能讀《老子》！”
老子在第一章最后幾句表述為“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如何正確理解“玄”的含義，本章已在前面作了說明。但自古及今，許多注家并不真正明白老子用“玄”之含義，只是望文生義，簡單地解讀為“深奧幽遠”，從而忽略了其豐富的哲學含義。這里的“玄”的真正含義是指對立統(tǒng)一，相互轉(zhuǎn)化的矛盾運動辯證規(guī)律。
在《老子》全文中，還有很多章節(jié)老子都是用隱晦語言來表述的，由于歷史的原因和一些人為的因素，常常造成眾多讀者對于如何學習《老子》，如何正確理解老子的思想而模糊不清，不知所云。其實，用隱晦語言表述，并不是一件神秘的事情，也并非老子故弄玄虛。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有很多事情也是用隱晦語言表述的，只是人們往往沒有注意到而已。真可謂是“百姓日用而不知”。簡單舉一例：在形容一個家庭貧窮時，如果用“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或“日無雞食米，夜無鼠盜糧”的語言來表達，大家一聽就明白。但我們中國傳統(tǒng)文化習慣用另一種“隱晦語言”來表述：這個家庭已經(jīng)“揭不開鍋了”。我們中國人當然明白“揭不開鍋”的真正意思并不是“鍋蓋揭不開”，而隱含的意思是“揭開了鍋蓋，鍋里沒有東西可吃”，或是當著別人的面揭開鍋蓋，鍋里卻沒有吃的，怕丟了自己的面子，所以不愿意將鍋蓋揭開。有些外國人不了解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很難把“揭不開鍋”與家庭貧困聯(lián)系起來，他們只是在字面上去猜測，“揭不開鍋”要么是鍋蓋太沉而難以揭開，要么是鍋蓋和鍋連在一起而不能揭開。由此去琢磨、去理解，在我們看來，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然而，一些誤解甚至歪曲老子“隱晦語言”造成“笑話”的中國人卻古今皆有！
其五，經(jīng)由宇宙萬象，論及人生道理。
《老子》一書，包含了三個方面的哲學范疇，即本體觀，認識觀和道德觀。而有關(guān)道德觀的論述占了全書的大部分章節(jié)。老子論述道德觀主要集中在兩個層面：治國之道和修身之道。而這兩個層面的實踐核心，是“去妄（有為但不妄為）”和“無私（無私且能奉獻）”。其主要內(nèi)容還包括“守靜”“謙下”“不爭”“博愛”等。然而，在兩千多年前的一個動蕩變革的年代和物欲橫流的社會中，要教化人們“去妄”和“無私”，可以想象，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但老子用的是最高明的、最獨特的教化人們的方法，就是通過論述宇宙萬事萬物的自然現(xiàn)象或規(guī)律，從而推論出人們應該效仿大自然現(xiàn)象的道理，啟發(fā)人們正確樹立宇宙觀、世界觀、政治觀和人生觀，正確掌握為人處世、治國安邦的方式方法。
綜上所述，《老子》這部著作盡管很多人認為比較難以讀懂，但由于它具有與眾不同的特色，具有豐富的知識和具有無窮的智慧，因此，它不僅是中國人最喜愛、最崇敬的古典名著，同時也是西方人最感興趣的哲學、文學和管理學著作。從16世紀開始，西方人就把它翻譯成了拉丁文、法文、德文和英文等。在西方國家其傳播之廣、影響之大僅次于《圣經(jīng)》。許多國家或國際組織的重要人物在重要場合的重要講話或重要報告都喜歡引用《老子》里的名言。
1988年，時任美國總統(tǒng)里根在《國情咨文》中，曾引用《老子》第六十章的名言“治大國若烹小鮮”。
2011年，時任聯(lián)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在連任后的書面講話中曾引用《老子》第八十一章的名言“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
2011年，時任俄羅斯總統(tǒng)梅德韋杰夫在論及國家與世界經(jīng)濟時，曾引用《老子》第四十四章的名言“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等等。
（朱遠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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